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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摩擦(上)

第二章 摩擦(上)

有人说,天才与怪人只有一步之遥。

历史上有名的天才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

上世纪十绝天才之一的史蒂芬·威廉·霍银,身为继爱因斯炭后最伟大的理论物理学家,却经常搞一些骇人听闻的预言,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地球毁灭论。

“地球将在千年内面临核战之类的大灾难,人类只有在火星或太阳系其他星球殖民,才能避免灭绝。”

与爱因斯炭同时代的逻辑学家库特•哥德耳患有被害妄想症。

晚年的哥德耳总觉得有人要下毒害自己,介于此他只吃妻子做的东西,而且每一次都要妻子先试吃。结果有一次妻子住院,哥德耳便饿死了。

而物理之父艾萨克•纽顿几乎患有所有的精神疾病。

伟大的教育学家拜斯特曼先生给他的学校设立的宗旨是,“创造一切”。

然而,最重要的是前面四个字——“不惜代价”。

总之,这所聚集了世界上最多天才的拜斯特曼大学,毫无疑问就是怪异集中营。

今日,以“平和”为座右铭的某妹控(?),依旧被天才们耍得团团转。

“露,今天的我看起来怎么样?”

将随意下垂的头发梳成马尾,把牙齿刷得闪闪发光后,穿着从商店街买来的打折polo衫套装,我对着镜子摆pose。

“……死蠢度又提高两个等级。”

“打击!!……那么原来是多少啊!?”

“……满级。”

“这不是完全没余地么!”

受到爱妹的无情批判,我不由得垂下了头,总觉得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早餐是昨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饭团,还有乌龙茶,为了给努力参加部活的爱妹补充营养,我还特地做了她最爱吃的可乐饼。

“锵锵锵锵~可乐饼哦~露。”

“……不想吃。”

诶?爱妹你怎么了,哪里坏掉了吗?只吃饭团是不可以的哟。

“……我吃饱了。”

“啊?等,等一下,喂!”

爱妹“咣”地关上大门,门外传来爱妹下楼时用力发出的“咚咚咚”的脚步声。

“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收拾好钱包和ID卡,我赶忙冲向前往第七学区的车站。

与此同时,代号“龍”学区,校长室

和煦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泼洒在镶嵌着祖母绿的大理石地板上。

坐在红木长椅上的消瘦红发老人,用美利奴细羊毛编织的顶级丝帕擦拭着自己的宝石锡杖,打量房间里的名贵壁画。

对于艺术品,这位老绅士向来怀有敬意,哪怕是自己厌恶之人的所有物。

在房间的另一角,半月型的桌前,戴着金色半边眼镜的银发老人正埋头写着东西,羽毛笔灵巧地在洁白的纸卷上飞动,犹如真的百灵鸟在欢呼雀跃一般。

“哦,我亲爱的撒旦,你喜欢那个吗,那是里昂纳多•达芬琦的作品,我在佛罗伦萨的一个地下密室里找到的,花费了一亿美金才请人从那里拓回来。不过万幸的是画作本身没有受损。”

“……”

“好吧,我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是我的学生亚特的得意作品,他很乐意帮我这个糟老头子提升一下艺术品味。他很优秀,就像——”

银发老人停笔,用优雅而矫健的步伐走至被称做撒旦的红发老人面前,将写满字的纸卷递过去。

“——你和‘他’一样,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闭嘴,你个老狐狸!谁是你的学生!我向上帝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像你这种家伙就应该被吊在绞刑架上,被——”

“——哦,我的撒旦,冷静一点,这样可不像一个绅士。”

红发老人起身一把夺过纸卷,用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怒视着银发老人的脸,银发老人吐吐舌头,从容地回视过去。那是一双如深渊般深邃的眼睛,仿佛可以吞噬灵魂。

“哼,就这一张纸到底有用吗,我要你用名誉担保。”

“当然,我的撒旦,我以拜斯特曼的名义起誓。”

红发老人将纸卷收入怀中,拉开宝石锡杖的扶手。

“虽然无所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费劲心机来到我这里就是为了拿一张深层地壳实验室的使用许可?不和以前一样来追回你和‘他’的研究成果吗?”

“这和你无关。”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撒旦,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你,对吗?说起来,你应该不知道从这个位置不断变化的校长室出去的方法,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找——”

“不用了,我走来时的路。”

红发老人厌恶地说,敲敲锡杖,一声闷响,面前落地窗的玻璃顿时碎落一地。

高楼风刮得窗帘呼呼作响。

“上帝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出代价,最强之人(bestman)。”

说罢,红发老人从窗口跳了出去。

银发老人目送红发老人离去,露出狡黠的笑容。

“上帝从不会听从恶魔(satan)的祈祷,我的孩子。”

第七学区,温室花园。

"唔啊啊……真是累死了,明明是难得的假日,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情侣限定的花园里虚度光阴啊。"

花费掉了令人心痛的点数后,总算是进入到浪漫圣地的温室花园里边,没想到这却是试炼的开始。

被人潮冲来冲去。被周围的笨蛋情侣们雷得七荤八素。被不知是哪个蠢货种的霸王花当成了食物差点死掉。被羞涩的男生搭讪八次。被成熟的大姐姐搭讪十次。被当做工作人员拉去干活三次。

好不容易给所有的洁乐花浇完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中央花园,坐倒在公园长椅上。

“喂~~白酱!!”

终于来了吗。听到了呼喊声,我回过头。

诺拉从远处啪嗒啪嗒地小跑过来,一脸清爽地向我招着手。

华丽的衬衫下摆随马尾飘动,无袖的设计使其更显风致,短裙上的格子条纹如同锦上添花一般,与深沉的底色完美融合,胸口的蝴蝶结与那火红的头发相得益彰,让人……话说这不就是学校的夏季制服吗!说好的让我情迷意乱的打扮呢!?

“让你久等了!”

诺拉急刹车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充满元气的声音说着。

从这个视角可以穿过制服看到……啊,还没到穿那个的年龄吗,加油吧。

“真是失礼!我已经十八岁了哟!”

“诶?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因为白酱的眼神温柔得让人火大……比起那个,怎么样,好看吗?”

诺拉如同跳芭蕾舞般转了一圈,及腰的马尾掠过我的鼻尖。一股草莓味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很漂亮哦”

诺拉开心地说了谢谢,很快又低下头去。

“那个啊……因为我的才能和爷爷的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学校,不如说连实验室都没怎么离开过。我一直以来都幻想着有穿上制服和同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逛街的那一天……”

“……”

“……可以吃着漫画里才能见到的可丽饼,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躺在床上互相发短讯,在天台上一起吃便当,为喜欢的人争吵……”

“……”

“……但这对只能在实验室里做着繁杂演算的我来说仅仅是无法实现的幻想。前不久,当爷爷突然说要我在这里上学时,我顿时感到整个世界都变得五彩缤纷了一般,连薛定鄂方程都可爱起来,我高兴得像个笨蛋一样,来到了这里……”

“……”

“来到这里以后,尽管我努力做到了最好,却因为跟不上大家的话题,几乎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所以当白酱同意陪我的时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开心,开心到睡不着呢”

“诺拉……”

“再一次感谢!谢谢你能来陪我,白酱!”

感觉诺拉像是要哭了的样子,我伸手抚摸了她的头。

“抱歉……本来是准备最后才说的……啊~啊!这样的话就没负担了!那么我们走吧,白酱!一定要好好享受这一天哦!”

“……哦!”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呢……跟我完全不一样。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白酱的时候就觉得是个大美人,今天仔细看果然很有女人味呢,啊~真是好羡慕啊!”

大美人?!女人味?!

“等等,这,这个——”

“——好啦,那么走了哟!”

被诺拉拉着跑出了温室花园。话说仅仅把这里当做接头地点?!我的点数啊……

温室花园的一角,某个戴着兜帽口罩的少女,望着二人的背影,顺手拔下了身旁触手草的种子。

“……不可饶恕”

少女没有注意到,数十条触手正悄悄从地面上靠近。

“……嗯?啊,救命”

少女被吊了起来,触手从各个角度慢慢伸进了衣服里,不断蠕动着。

“……嗯,好,好痒,那,那里不要”

少女依旧用毫无音调起伏的语气挣扎着,至于被解救出来,就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第十五学区,五宫游乐园前的快餐店

“啊~真的好有意思啊!学校里竟然有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

“……不如说这所学校本来就属于规格外的存在啊”

我苦笑着,不知不觉我已经习惯学校的特别了吗。

带诺拉游览过数个学区后,我最后打算把这个学区当做惊喜送给诺拉,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在这家店休息一下。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可乐和汉堡,诺拉好像从来也没吃过这些东西,显得非常兴奋。

“说起来,这些学区到底是根据什么划分的呢?”

“这个嘛~我说几个樱文单词,你来猜一下它们之间的联系吧”

“嗯!”

“alive,book,clubdramatic,exercise,嘛,好像就是这些”

“活着,书,俱乐部,戏剧,锻炼吗……”

诺拉托腮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是一个没有半点内涵的无聊字谜。alive会让人联想到住所,而A则对应第一学区,所以第一学区是居住区;book则让人联想到图书馆,而B对应的是第二学区,所以第二学区是图书资料区;以此类推,第三学区是社团活动区,第五学区是体育活动区。

“啊!我明白了,是单词的首字母对应……”

诺拉兴冲冲地站起来,大声告诉了我答案。

“bingo~”

“不过第四学区我还是想不通和戏剧有什么联系呢,呐~呐,白酱告诉我吧!”

“那里我们是叫贵族街啦,因为我们的同学中有不少的贵族嘛,那条街上尽是些沙龙,歌剧院,还有奢侈品店什么的只有他们才会去的店,你看,戏剧不是被称为贵族艺术吗”

“原来如此!”

“不过那群讨厌的家伙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啊……不,没什么”

“看来学区的问题很明朗了呢!谢谢你,白酱!”

“没关系啦,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某个人的推论而已,毕竟学区有五十七个,而樱文字母只有二十四个啊”

“诶——?”

“我们高中部被允许出入的只有加上中央学区的前二十五个学区哦,被封锁的未知学区也是拜斯特曼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呢”

“嗯~总觉得有点可疑啊。说起来,学校里还有七大不可思议吗!?好有趣!快说说看!”

“嗯~?像什么变化莫测的校长室啦,不存在的学生会长啦……啊~这个没怎么去了解啊,改天再说吧”

“什么嘛!我才刚刚对这个产生兴趣哒,白酱坏心眼!”

我是不是触发到她什么奇怪的开关了呢,那个闪闪发光的眼神让人感觉很难招架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该出发了,毕竟这个学区可是很花时间的哦。”

我将可乐一口气喝完,诺拉学着我豪爽地将饮料喝掉了。

“咕嘟咕嘟……明明人家还有话想说……好吧,那么我们走吧,白酱!”

出门时诺拉硬是抢着付了帐,嘴里喊着“初体验”“黑金卡”什么的,真是个让人拗不过的孩子(帮了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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